媽媽,你知道我為甚麼對你那麼好嗎?因為我把你當作我的女兒。因為媽媽都是很愛護女兒的,對嗎?要是我以後生了個女兒像媽媽那麼懂事,就好了。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外婆的。(我不想當外婆,我不要那麼老。)不要怕,我會發明一種長生不老的藥,讓你吃了即使老了也會變得很漂亮!
與此同時,我得了半昏睡症,可以隨時隨地入睡。因為TT睡著時我要不時醒來看看她,所以睡得很差,而她在看電視我在昏睡時,她又會時不時吵醒我。像她的嬰兒期,我的睡眠全部被切割成碎片,所以總是覺得睡不夠,一有機會便要睡,怕該醒來的時候醒不來。睡得多了,整個人昏昏沉沉的,只剩下一根神經,放在TT身上,她咳的時候,這根神經便會抽一抽。
我從來都不認為童年是幸福的,從小就是一心一意地盼望快點長大,小學時壓力最大的是見到不是教自己的老師該不該叫好,萬一她沒注意到我叫了她該怎麼辦;初中的前兩年壓力最大的是當語文課代表要上臺領早讀午讀,下面的同學不買賬在講話,自己總是尷尬得認為活著很沒意思。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,搞得日常生活總是很緊張和神經質,一直到了高中才能比較順利地適應生存。所以我總覺得自己小時候可能是個像查理·布朗一樣整天愁眉苦臉的小朋友。
基於自己的不愉快經驗,我對小孩子總是滿懷同情心,所以在教育TT的時候也格外地心軟,但是碰壁行不通的時候,又急得心狠手辣,老是在兩極之間搖擺不定,搞得TT很難接受我,所以一有機會就會對我表示不滿。比如,TT不肯吃飯,我抱起她說:“啊,我生了個神仙女兒呢,不用吃飯。”她就說:“媽媽是一個神仙批評媽呢,老是批評我。”這時候我就會想,做個小孩子,真是很不容易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