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布於 2022-11-24 20:36

  一、概述:慢性粒細胞白血病(Chronic Myelogenous Leukemia,CML)是第一個發現的具有特定染色體異常的惡性疾病。1960年在CML患者骨髓細胞發現異常染色體―t(q34;q11),命名為Ph1染色體; Ph1染色體可在95%CML患者中檢出,9號和22號染色體長臂的易位形成一個持續異常活化的bcr/abl酪氨酸激酶,導致惡性轉化。

  90年代以前CML的預後相對較差,除異基因造血幹細胞移植可以成功治癒CML外,大部分患者5年生存不足20%。接受常規化療和α干擾素治療的患者最終多出現對治療耐藥,表現為染色體克隆演變、嗜鹼細胞增多、外周血原粒和早幼粒細胞增多,3-18個月後75%的病人將發生急變,其表現類似於高危或繼發性急性白血病,90%將在6個月內死亡。
  近年來隨著對bcr/abl融合基因的研究,對其酪氨酸激酶的功能有了深入的瞭解,從而將靶向治療的概念引入CML的治療。第一個靶向治療藥物甲磺酸伊馬替尼(格列衛,酪氨酸激酶抑制劑)的開發不僅改變了疾病的預後,而且還促進了療效監測方法的進步,在細胞遺傳學基礎上引入了分子生物學技術,能更好的檢測微小殘留疾病。
  二、流行病學:全球CML佔所有成人白血病的15-20%,年發病率為1-2例/100000人口。我國80年代調查結果發病率為0.36例/100000人口。
  CML患者中位發病年齡為55-60歲,發病率隨年齡增長而上升,60歲以上患者佔到30%。美國癌症學會測算2005年在美國將有850人因CML死亡,佔所有白血病死亡的3.7%。
  三、分子病理生理學研究:
  Ph1染色體的發現是CML細胞遺傳學研究的里程碑,1982年Heisterkamp等報告在9號染色體上發現來自Abelson小鼠白血病病毒的c-abl癌基因同源序列,提示Ph1染色體不僅是CML的標誌,還可能是CML發病的關鍵因素。近年來的研究結果證明Ph染色體包含bcr/abl融合基因,這一異常基因是由9q34上的abl原癌基因斷片移至22q11上的bcr基因斷端而成。正常情況下,在大多數細胞Abl基因位於細胞核,參與細胞週期的調控,抑制G1期細胞增殖、G1/S期轉化、並可能通過RNA多聚酶II磷酸化增加S期基因轉錄。Abl基因有非受體型酪氨酸激酶編碼,bcr/abl融合基因編碼的BCR/ABL嵌合蛋白具有失控的酪氨酸激酶活性,它的表達導致CML細胞轉化。abl基因斷裂點位於5′端,最多於前兩個外顯子;bcr/abl mRNA無1號外顯子,故bcr直接與abl外顯子a2融合。22號染色體的bcr基因斷裂點發生在三個區域,95%的CML和1/3的ALL發生在5.8-kb區域稱主要斷裂點群集區,此區有5個外顯子,以往稱b1-b5,現在按其在基因的真正位置命名為e12-e16,大多數斷裂點發生在e13(b2)或e14(b3),形成e13a2(b2a2)或e14a2(b3a2)融合基因。2/3Ph+ALL和少數CML、AML的bcr斷裂點發生在主要斷裂點群集區的上游,稱次要斷裂點群集區,斷裂發生在外顯子e2′和e2之間。第三個斷裂點區域在bcr基因3′端外顯子e19和e20之間。bcr/abl轉染的小鼠可出現紅系、巨噬細胞和淋巴細胞的異常增殖,三種不同類型的bcr/abl基因轉染動物均同樣能導致CML樣骨髓增殖綜合徵。

  BCR/ABL酪氨酸激酶磷酸化,生長信號主要通過Ras和PI3K途徑下傳,導致癌樣過度增殖;Raf和JNK/SAPK也是酪氨酸信號傳導途徑。此外腫瘤細胞轉化還需NF-κB、c-Myc、c-Jun的轉錄;而轉化的腫瘤細胞生長增殖則需STAT5磷酸化。
  BCR/ABL嵌合蛋白的分子量依bcr基因斷裂點不同而不同,大多數CML病人表達210kDa蛋白,而Ph+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既可表達210kDa蛋白也可表達190kDa蛋白。P190BCR-ABL酪氨酸激酶活性較P210BCR-ABL強。另外在部分特殊亞類CML患者中還發現更大分子量的BCR/ABL嵌合蛋白P230BCR-ABL,臨床表現為白細胞不增高甚至減少。
  四、臨床表現:半數CML患者在發病時無症狀。常見的症狀包括乏力、厭食、左上腹不適、腹脹、消瘦和盜汗;雖然白細胞極度增高較少見,但一旦發生病人可能會出現高粘血癥、頭痛、意識恍惚、耳鳴、陰莖異常勃起等。體格檢查50%以上的患者有脾腫大,部分病人可有輕度的肝腫大。
  隨著疾病的進展患者可出現不明原因發熱、骨痛、脾臟進行性腫大,部分病人可有白血病皮膚浸潤、出血、其他部位髓外浸潤等。
  實驗室檢查:白細胞常>10×109/L,分類以中幼粒至成熟粒細胞增多,貧血少見,部分病人可有血小板增多。骨髓可見髓系增生極度活躍,以中、晚幼粒增生為主,伴有嗜酸、嗜鹼細胞比例增加。組化鹼性磷酸酶積分減低甚至缺如。骨髓活檢部分病人可有不同程度纖維化。95%病人能檢出Ph染色體,100%病人均能查到bcr/abl融合基因。
  五、臨床分期:CML臨床上分慢性期、加速期、急變期三期,部分病人可無明顯的加速期而直接進入急變期。隨著疾病的進展,臨床及實驗室表現有所不同,最近WHO提出加速期的診斷標準,臨床上尚未普遍採用。

  六、診斷:根據臨床表現有脾大,外周血白細胞增高、有中晚幼粒細胞,骨髓髓系增生明顯→極度活躍、以中晚幼粒細胞為主,細胞遺傳學檢查有Ph染色體或分子生物學檢查發現bcr/abl融合基因,CML診斷即可確立。
  以往Ph染色體是診斷CML的金標準,但檢查費時不能及時報告,且敏感性不能達到100%,有5%的CML患者用常規方法不能發現Ph染色體。近年來分子生物學方法改進使臨床檢驗更快捷準確,多聚酶鏈反應(PCR)不僅可以發現bcr/abl融合基因,而且可以確定融合基因確切斷裂點,熒光原位雜交(FISH)也有較高的靈敏度,可重複性強,且操作簡單,當日即可報告結果。分子生物學手段現已越來越多用於臨床診斷和疾病監測。
  七、預後因素評估:CML患者臨床過程差異很大,有些病人單純化療可存活5-10年以上,而有些病人則很快發生急變。有很多臨床特徵與預後相關,利用這些預後指標建立了一些預後評價模型,目前常用的有Sokal評分系統和歐洲評分系統。Sokal系統是根據單純口服羥基脲和馬利蘭患者臨床特點建立的,分低、中、高危,低危4年生存率62%,中危43%,高危33%。干擾素的應用極大改善CML的預後,Sokal系統不能滿足臨床需要,因而Hasford等根據歐洲干擾素治療CML協作組資料提出新的分期系統。
  甲磺酸伊馬替尼改變了CML的治療現狀,即使干擾素治療失敗的患者接受伊馬替尼治療後,半數以上仍能獲得完全細胞遺傳學緩解,以上指標對預後的影響已不再顯著。接受伊馬替尼治療的患者,對治療的反應、有無克隆演變、治療45-90天有無嚴重粒缺出現可能對長期生存有一定影響,現已建立伊馬替尼預後評價模型,由於此藥上市時間尚短,其對預後影響的顯著性尚無法確定。
  八、治療:
  (一)治療目標與監測:CML預後近年來得到了很大改善,常規化療患者的生存期只有35-65個月,α-干擾素的出現使得中位生存期延長到65-90個月,而獲得細胞遺傳學完全緩解(CCR)的病人10年生存高達78%,其中PCR持續陰性為100%,PCR一過性陰性者為76%,而PCR持續陽性僅為46%(P<0.001)。因此CML治療目標應是細胞遺傳學完全緩解甚至分子生物學完全緩解。MD Anderson 腫瘤中心資料顯示獲細胞遺傳學完全緩解者5年生存90%,而部分緩解為88%,次要緩解僅為76%;IRIS研究在6個月達到主要細胞遺傳學緩解(MCR)患者在2年半有97%持續慢性期,而6個月未達MCR患者只有89%在慢性期(P<0.001),30個月生存率分別為97%和92%(P=0.0162)。基於以上研究結果對CML治療基本目標應在6個月達到MCR,12個月達到CCR,最好達到BCR/ABL>3log下降。
  一般初期疾病監測間隔為3個月,主要監測細胞遺傳學、BCR/ABL融合基因的變化。染色體檢查雖然有不足, 如必須中期分裂相、費時間、不能100%敏感、化療後骨髓抑制使檢查失敗等,但由於能發現細胞遺傳學克隆演變、方法標準化,目前仍是評價療效金標準。FISH和實時定量PCR具有較高靈敏度(FISH可發現1/200-250細胞,Q-RT-PCR為1/105細胞),且可用外周血標本檢測,但不能發現細胞遺傳學克隆演變。染色體與分子生物學方法結合是目前的趨勢。常用監測方法的優缺點比較見。
  (二)CML的傳統治療:
  1、馬利蘭和羥基脲:馬利蘭是烷化劑,而羥基脲則選擇性抑制細胞DNA合成,兩個
  口服化療藥過去曾是CML的主要治療手段。50-80%患者治療後可達到血液學緩解,但很少有病人能達到細胞遺傳學緩解,並且不能延緩疾病進展。目前多用於聯合方案中,不再單獨作為一線治療方案。另外由於羥基脲副作用較馬利蘭少,並具有生存優勢,已代替馬利蘭成為首選。羥基脲一般每次0.5-2.0g,每日2-3次,劑量依白細胞數調整。
  2、α-干擾素:α-干擾素是第一個報告能使CML患者達到細胞遺傳學緩解的藥物。在德國CML研究組一項大規模隨機試驗中,比較了干擾素、馬利蘭和羥基脲療效,結果發現干擾素組的生存期明顯優於馬利蘭組(63.2mo. vs 45.4mo., P=0.008), 但與羥基脲相似(63.2mo. vs 56mo.,P=0.44);為了確定干擾素是否對病人有益,隨後對世界範圍內7個大規模隨機臨床試驗1554例病例進行了薈萃分析(17),干擾素組生存期明顯優於羥基脲(P=0.001)及馬利蘭組(P=0.00007)。
  干擾素的劑量各家報告不一,MD Anderson 腫瘤中心治療CML-CP患者274例,干擾素劑量為500萬單位/平方米/天,血液學緩解80%,細胞遺傳學緩解58%(完全緩解26%)(18);CALGB同樣採用500萬U/m2/d,18%細胞遺傳學完全緩解,21%細胞遺傳學部分緩解(19);Schofield(20)嘗試干擾素200萬U/m2,每週3次,雖然血液學緩解率達70%,但細胞遺傳學完全緩解僅7%,部分緩解22%。因此干擾素劑量推薦500萬U/m2。
  為探討聯合化療是否增加干擾素的療效,德國CML-II研究對比了干擾素聯合羥基脲與單純羥基脲治療,聯合治療組生存期明顯優於單藥化療。而法國和意大利協作組(23,24)對比了干擾素聯合小劑量阿糖胞苷與單純干擾素的療效,在法國721例初治CML患者中,接受干擾素+阿糖胞苷患者在12個月主要細胞遺傳學緩解(MCR)35%,單純干擾素組為21%(P=0.001), 中位生存分別為89個月和77個月(P=0.01); 意大利組538例病人接受干擾素+阿糖胞苷患者24個月MCR為28%,干擾素組18%(P=0.003), 但生存期無明顯差別。以上結果證實幹擾素聯合化療優於干擾素單藥治療,但意大利協作組生存期結果留下了疑問,是病例數或是觀察時間的差別尚需進一步探索。
  歐洲干擾素治療CML協作組(25)報告了317例CML患者,治療目標是CCR,平均干擾素每週用量300萬U~7400萬U(中位3700萬U),從開始干擾素治療至達CCR中位時間19個月(17-21個月),獲CCR後5年總生存86%,10年生存72%;其中Sokal低危組自獲CCR後5年生存93%,10年生存89%,Sokal高危患者5年生存54%,10年則寥寥無幾,幾乎無人能達到10年。說明干擾素治療主要使中、低危CML獲益,高危患者雖能延長慢性期,但很少能達到10年,應考慮更強烈的治療。為達到CCR目標,干擾素應足劑量。
  長效干擾素(PEG IFN)可每週一次,減少了普通干擾素頻繁注射的不便,在PEG IFN α-26μg/kg/w)與IFN α-2b(500萬U/m2/d)隨機臨床試驗中,兩者安全性及療效均無明顯差別(26)。而在PEG IFN α-2a(450μg/w)與IFN α-2a(900萬U/d)的隨機臨床試驗中,PEG IFN α-2a血液學完全緩解率明顯高於IFN α-2a(69%與41%,P=0.008),MCR率PEG IFN α-2a也優於IFN α-2a(35%與18%,P=0.0162),隨訪兩年PEG IFN α-2a組死亡10%,IFN α-2a組死亡14%。
  干擾素治療CML主要適用於慢性期,以慢性期早期療效最好,加速期患者雖有療效,但多為一過性的,對於急變期患者只有20%血液學緩解,無細胞遺傳學緩解。
  α干擾素的副作用最常見的是流感樣症候群,經解熱鎮痛藥對症處理後一般兩週後可消失;長期用藥還可出現乏力、食慾減退、脫髮、體重減輕、抑鬱、性慾減低、陽痿;老年人和以往有精神病史的患者還可出現注意力不集中、精神異常;少數病人還可出現免疫學異常,如抗核抗體陽性、甲狀腺功能亢進或低下、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貧血等均有報告。
  3、造血幹細胞移植:異基因造血幹細胞移植目前認為是唯一能治癒CML的方法,但符合條件的很少。患者需要有HLA相合的同胞供者、年齡一般小於55歲,最好在診斷CML一年內移植。慢性期患者5年生存率50-90%,加速期、急變期患者隨著疾病進展而生存率降低。在一組131例接受移植CML病人,移植後3年無病生存78%,而患病一年以上移植者死亡率增加;儘管60%患者發生了廣泛型cGVHD,但中位Kanofski評分95%,僅10%評分<80%。
  非親緣造血幹細胞增加了CML移植的機會,相合的非親緣幹細胞移植生存率低於相合的同胞移植。預後也與病人年齡、疾病階段、開始移植的時間相關。
  非清髓性(包括降低強度預處理方案)造血幹細胞移植通過抑制患者的免疫系統使供者幹細胞植入,而不徹底清除患者的骨髓,通過移植物抗白血病效應(GVL)清除白血病細胞。長期生存率40-85%,II-IV°GVHD20-54%,非復發死亡0-35%。
  (三)CML分子靶向治療:
  長期以來人們期望腫瘤治療藥物只針對腫瘤細胞,而對正常細胞作用很小或無作用。隨著對CML研究,白血病發生的基礎BCR/ABL酪氨酸激酶活性成為最具吸引力的靶點。甲磺酸伊馬替尼是第一個分子靶向藥,它是ATP模擬物,較ATP有更強的親和力,競爭性與BCR/ABL酪氨酸激酶ATP結合位點結合,從而阻止ATP結合與水解,阻斷BCR/ABL磷酸化使其失活,阻斷BCR/ABL活化的信號傳導通路下傳(30)。
  在II期臨床試驗中,伊馬替尼的劑量為400-600mg/d。在干擾素失敗的慢性期、加速期、急變期患者血液學完全緩解率(HCR)分別為95%、34%、8%,主要細胞遺傳學緩解(MCR)分別60%、24%、16%,完全細胞遺傳學緩解(CCR)41%、17%、7%(31)。2000年7月至2001年1月進行了一項大規模臨床試驗(14),共1106例新診斷CML-CP患者進入干擾素和STI571國際隨機對照研究(IRIS)中,患者隨機接受伊馬替尼400mg或干擾素加小劑量阿糖胞苷。30個月時,伊馬替尼組CHR95%,MCR83%,CCR68%,而干擾素加阿糖胞苷組CHR56%,MCR16%,CCR5%;30月無進展生存(PFS)分別為88%和68%(P<0.001),總生存分別為95%和92%。42月時隨訪伊馬替尼組CHR升至98%,91%獲MCR,84%達CCR,94%仍在慢性期,僅4.5%細胞遺傳學復發,2.4%血液學復發。細胞遺傳學緩解(尤其是在療程早期)是PFS延長的預後因素,同樣12個月時分子生物學緩解也是預測PFS改善的指標(32)。
  為探討提高伊馬替尼劑量是否能改善CML預後,TIDEL研究(33)對比了伊馬替尼600mg與IRIS研究400mg差別,MCR(94%與83%,P=0.0004)和CCR(89%與60%,P<0.0001)均有顯著改善;雖然BCR/ABL>3S下降差別不大(TIDEL47%,IRIS40%),但在TIDEL研究中更多的患者達到>4S下降。MD Anderson 腫瘤中心採用伊馬替尼800mg/d治療CML慢性期,使患者更早達到分子生物學緩解,而除骨髓抑制外其他毒副作用未明顯增加(34)。
  伊馬替尼適應症包括:1)新診斷的CML慢性期患者;2)慢性期干擾素治療失敗的患者;3)加速期、急變期。伊馬替尼的劑量推薦每天400-800mg,療效與劑量呈正相關。
  伊馬替尼的副作用包括水腫、噁心、乏力、腹瀉、皮疹、肌肉震顫、呼吸困難、粒細胞缺乏、血小板減少、貧血等。
  部分病人可對伊馬替尼產生耐藥,表現為治療無效(原發或內源性耐藥)或緩解後復發(繼發性耐藥),主要見於病情進展患者,加速期有24%治療無效,51%緩解後復發;急變期患者66%無效,88%復發。對藥物抵抗的機制包括BCR/ABL酪氨酸激酶功能區基因突變、BCR/ABL過度表達/擴增、克隆演變、多藥耐藥蛋白(MRP-1)表達等。基因突變可見於50-90%繼發性伊馬替尼耐藥的患者,導致伊馬替尼無法與酪氨酸激酶結合,從而失去療效;目前已確定20個以上不同氨基酸改變,主要集中在ATP結合區(P-loop),其次是活化區(activation loop)和羧基端(35)。基因突變可發生在未接受伊馬替尼治療前,在一組66例以往從未接受伊馬替尼治療的CML患者中,15例(22.7%)發現基因突變,均為加速、急變期患者,慢性期未發現;經多變量回歸分析,細胞遺傳學克隆演變、血小板減少、以往接受6-硫鳥嘌呤治療三項指標與基因突變發生有顯著相關性,但由於例數太少,尚需大規模的觀察(36)。在德國一項研究中不僅用FISH方法發現BCR/ABL在基因組水平擴增,隨後的報告中還發現BCR/ABL mRNA在耐藥病例中過度表達,這兩種機制均能導致BCR/ABL蛋白表達增加。此外他們還發現半數以上耐藥病人有附加染色體核型異常(37)。另外藥理學機制也與耐藥有關,MRP-1水平是伊馬替尼療效的一個獨立預後指標,液相層析檢查發現Pgp陽性患者細胞內伊馬替尼濃度降低;AGP水平也與伊馬替尼有效率有關,但目前尚無證據證實AGP-伊馬替尼結合能直接導致耐藥(35)。
  除伊馬替尼外,還有一些新的激酶抑制劑在臨床試驗中。
  AMN107是一新的氨基嘧啶ATP競爭抑制物,對BCR/ABL表達細胞株的作用是伊馬替尼的10-50倍。在I期臨床試驗中有119例伊馬替尼耐藥CML、Ph+ALL患者接受AMN107治療,治療時間1-385天(中位120);BCR/ABL突變CML患者60%獲血液學緩解,41%細胞遺傳學緩解;而治療前無BCR/ABL突變者72%血液學緩解,59%細胞遺傳學緩解。II期臨床試驗推薦劑量400mg bid(38)。
  達沙替尼(Dasatinib)是多靶點激酶抑制劑,同時作用於BCR/ABL和SRC家族激酶活性,對野生型BCR/ABL轉染細胞的作用是伊馬替尼的325倍。對伊馬替尼耐藥CML慢性期患者治療後88%CHR,40%MCR,33%CCR;加速期50%CHR,急粒變為18%,急淋變/Ph+ALL為50%。劑量70mg(範圍50-100mg)bid(39,40)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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