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經病是婦科主證,古人云:婦人一科,專以月事為主, 又有云:“婦人之病,與男子同,唯安胎、保產、調經與男子異,治之尤難,一經不調,則有阻滯…….種種變症皆由於經水不調所致”,所以調理月經往往是治療婦女其他雜證的前提。孔嗣伯先生是老北京中醫界四大名醫之首孔伯華先生之子,業醫五十餘年,臨床活人無算,在婦科辨證方面自成一家,本文整理和學習他治療月經病的經驗,將有助於中醫臨床辨證思想的發展。
1、辨證
岐伯曰:女子七歲腎氣盛,齒更髮長,二七而天癸至,任脈通,太沖脈盛,月事以時下。又有衝為血海,任主胞胎之說,故婦人月水不調,孔師認為月經病主在衝任,本在肝腎,《經》雲:“二陽之病發心脾,有不得隱曲,女子不月”,情志不遂,肝鬱不舒,是月經病常見病因。脾為後天之本,升清而降濁,與子宮藏瀉功能相呼應,脾氣不足則易化生痰溼,痰溼蘊熱鬱阻血分,也易導致月經變證。故月經病辨證定位在肝、脾、腎,常見病機,肝腎不足,衝任不調,血分溼熱,氣滯血瘀。崩漏,虛實同調,標本並治,介類潛陽,善用炭藥。
孔師認為崩漏病機因火者多,因寒者少,亦有虛火實熱之別,實證以血分溼熱為多,但往往也是因虛致邪,病程日久則錯綜複雜,虛實並見,塞流、澄源、復舊往往貫穿運用,很難分劃時期,急者治標,重用止血藥,但必須兼顧病源,清除病邪,益陰養血,補虛瀉實運用的比例往往是辨證論治的關鍵。孔師辨證推崇張山雷相火致崩之說,“血之所以妄行,多是龍雷相火,疏洩無度”,用藥喜用介類潛陽,收攝橫逆龍相之火,如生龍牡、生海蛤、生石決明等。並善用炭類藥標本並治,如血熱用地榆炭、側柏炭,血瘀用血餘炭、茜草炭、蒲黃炭,益腎用杜仲炭。對於病久氣虛不能攝血者,酌加升麻、柴胡昇陽舉陷。
閉經:《金匱要略》曰:“婦人之病,因虛積冷結氣,為證經水斷絕,至有歷年,血寒積結胞門,寒傷經絡,三十六病,千變萬端。概括了婦科閉經的常見病因。對其病機,《素問》曰:月事不來者,胞脈閉也。胞脈者,屬心而絡於胞中。今氣上迫肺,心氣不得下通,故月事不來也。又曰:二陽之病,發於心脾,有不得隱曲,女子不月,其傳為風消,為息賁者,死不治。
閉經雖有血滯、血枯之說,孔師臨證辨證閉經因於宮寒血虛的較少,辨為氣滯血瘀、血分溼熱積滯者為多,特別對體豐閉經者,有似丹溪所說“積痰下流塞於胞門”,血枯則因於邪氣盛而津液枯竭,仍重祛邪,但也重肝腎衝任,不是一味攻伐,臨床用藥以理氣、清熱、化溼、導痰、逐瘀、破結為多,兼調衝任、益肝腎。常用藥為鬱金、玫瑰花、青陳皮、滑石、法夏、厚朴、桃仁、紅花、花蕊石、三稜、莪術等
不孕:繆仲淳主風冷乘襲子宮;朱丹溪主衝任伏熱,於肥盛婦人,主脂膜塞胞;張子和主胞中實痰;陳良甫謂二三十年全不產育者,胞中必有積血,主以蕩胞湯。近年來,時醫多以腎虧論治不孕,主以滋肝腎補氣血。孔師治療不孕重在祛邪,主理氣化溼,疏通開竅為主,不一味補腎,常用藥為石決明、川楝子、橘核、厚朴、木香、細辛、椒目,也用寄生、黃柏以益腎、清熱。
2、治療用藥
治肝必當以柔養其體,舒暢其性方可,舒利肝氣孔師喜用鬱金、佛手、青皮,滋養肝腎之體,秉承肝腎同源,常用白芍、寄生、牡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