膠質瘤是一種最常見的神經系統腫瘤,佔約40%左右。但對於膠質瘤的治療仍然非常棘手,療效甚微,尤其是對於惡性級別高的Ⅲ級和Ⅳ級膠質瘤,患者5年存活率非常低,後者的平均生存時間只有1年餘。
目前針對膠質瘤的治療主要包括手術治療、放射治療(放療)以及化學治療(化療)。
手術治療是首選治療,通過手術切除腫瘤,可以減少腫瘤對周圍腦組織的壓迫,減輕顱內壓力,同時可以通過化驗明確腫瘤的類型、分級以及分子生物學特徵。但是,手術治療的創傷很大,尤其是對腫瘤周圍的正常腦組織的傷害,有可能引起患者癱瘓、失語甚至長期昏迷,這也限制了手術切除的範圍。同時,膠質瘤本來就沒有明確的界限,因此,很難做到完全切除,這就使得膠質瘤遲早將會復發。
後來,放療開始用於惡性腫瘤的治療。這是一種通過射線的方法作用於腫瘤組織,不需手術即可到達抑制甚至殺死腫瘤的治療方法。尤其是隨著科技的發展,出現了加速器、伽馬刀、射波刀等新式儀器,以及放射性粒子植入等內放療方案的成功實施,使得放療的安全性逐漸提高,同時療效也愈加明顯。但是,放療容易引起正常腦組織的損傷,認知障礙,放射性腦壞死以及手術切口遷延不愈;同時,放射治療也不能根治膠質瘤,只能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。
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,化學治療(化療)逐漸應用於臨床,並在多種腫瘤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果,在部分白細胞、精原細胞癌、惡性絨癌等可以到達長期的治癒。因此,化療也在膠質瘤的治療中逐漸受到重視,並不斷的被醫生和患者認可和接受,併成為膠質瘤的常規治療方案。然而,化療的療效也同樣有限,只能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,無法到達長期緩解的效果。
基於上述種種情況,腫瘤學家於近10年餘提出了腫瘤幹細胞的理論,該理論認為,任何腫瘤組織都是有其中幹細胞通過不斷的分裂、增殖和繁衍所產生的,而這些子代的細胞中分為極少一部分腫瘤幹細胞(CSC,也叫癌症幹細胞),和絕大部分的普通腫瘤細胞。這就好像蜜蜂中的蜂王是產生這個家族的中幹細胞,而普通的蜜蜂則是其中的普通細胞。任何治療只殺滅普通的腫瘤細胞僅能使得腫瘤體積短暫的縮小,殘留的幹細胞可以通過無限增殖來填補空缺,甚至很快增大,超過原有腫塊的體積,這叫著癌症的進展。如果,一種治療能夠殺滅或抑制腫瘤幹細胞,則可以達到更好的治療效果,甚至可以長期緩解(圖1)。這一現象同樣適用於蜂窩理論。中國有句古話叫“擒賊先擒王”!因此,現代的腫瘤治療應該是針對其中的腫瘤幹細胞。
我們在過去10年中一直致力於膠質瘤幹細胞的研究。在國際上發表了大量的論文,查明瞭膠質瘤幹細胞是膠質瘤耐受放射治療以及化學治療的根源,也是膠質瘤復發的根源。這是對腫瘤幹細胞理論的充實和深化。
為甚麼膠質瘤幹細胞會耐藥?其機制是甚麼?我們有予以深刻研究,並找打了一些分子。研究發現,如果抑制這些分子,化療藥物可以順利的進入膠質瘤幹細胞,進而殺滅這些幹細胞。然而,如果單用化療藥物則很難達到這樣的治療效果(圖2)。隨後,我們在臨床上將這一成果轉化應用,在部分患者身上到達了較好的療效。通過4-6個療程的化療後,腫瘤明顯縮小,甚至消失。
“路漫漫其修遠兮”,這只是膠質瘤治療的一絲曙光。在這些振奮人心的成果的基礎上,我們又申請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研究項目,國家教育部的研究項目,不斷深化、拓展,希望能讓更多的膠質瘤患者獲益。